风萧萧兮万向寒,寒士一去兮不复返
1999年春夏之交,霪雨霏霏,杭州进入了梅雨季节。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走在从杭州萧山宁围镇(万向集团总部所在地)到萧山市心路315车站的路上,雨一阵阵的下,我的心一阵阵的酸楚。我这是走在离开万向的路上。
我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万向出走,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在315车站等公交车时,我已经定下了一个结论,我的打工生涯行将结束,赖着不走确实无味,这次走,意味着我在万向已经是“三进三出”了,这在万向历史上是空前的。如果说我是故意演出这“三进三出”的闹剧,那真是天大的冤枉!事实上,1993年我放弃出国读博士的设想,接受鲁冠球和鲁伟鼎的接纳,是已经下了在万向这么个优秀的企业作一个高级的职业经理人的决心了。能够在万向“三进三出”,显示了万向和鲁冠球的一种胸怀,这也是鲁冠球的过人之处。这次离开万向后,也就意味着我再也不可能到别的著名企业打工了。
可以说,我后来从事管理咨询是被“逼上梁山”的。最后一次离开万向后,我毅然决定自己从负开始创业,创立自己的“咨询公司”!可以说,这次对我的打击催生了“上海共图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
最近三年,我已经在万向集团、横店集团等几家著名企业走马灯似的走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万向好,因此在1999年初接受鲁伟鼎的邀请和说服,冒着极大的风险,第三次进万向。
在1999年元旦前后,我接到万向集团总裁鲁伟鼎的电话,约我在杭州万向大酒店1818号房间见面。见到伟鼎时,他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就说:“我邀请你回万向,主持万向的十五规划。”听到此话,我并不觉得很惊讶,因为该惊讶的在我接到他的电话时就已经惊讶过了。接着他说:“现在,按照万向的设计,你的个人愿望和报酬条件等都能达到你的要求,因此,邀请你再次加盟万向时机已经成熟了。”“至于你现在服务的企业,你就跟他们说是我在挖你好了,我的性格是不管那么多的……”。还是那么锋芒毕露,就象二年多前一样。
这是一次痛苦的抉择,而且这次抉择对我的人生之路及其重要,稍有不慎,就会断送我的职业经理人生涯。而且,当时我与另外三人服务于一家正在迅速崛起,而且知名度也正在窜升的企业(我们称他为C集团)。C集团在我们四大文人的打理下,可谓是业务节节攀升,管理蒸蒸日上,形象层层拔高。也许我这么说,C集团总裁会很生气,“难道就靠你们几个文人吗?”。确实,C集团的X总裁能力很强,很有思想,否则连万向都不具备的“四大文人”怎么会投奔到他旗下呢。确实,若论经营,从不到一亿的销售额,到我离开时的接近10亿,都是他们自己的一批武将冲锋陷阵打下来的,但是,文人的作用就是为你构建从一亿到10亿的管理支持体系,否则,你在一亿时的管理体系是肯定支持不了10亿的规模的,就象我前几年在万向一样,我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助他们制订战略和建立起一系列的管理体系,使万向顺利地完成九五前后销售额从3亿到100亿的跨越。
应该说,C集团现在正出于一个关键的时期,我们将近二年的工作成果正需要维护。而且,我与X总裁之间的合作至少在理念和思路上是很融合的,他参加的一些重要活动,包括参加全国政协等,都是带着我的。要说我后来完全是由于万向伟鼎的拉动也是不对的,事实上,在C集团,我觉得自己的价值是被低估了。其实我在心里很早就已经在盘算,第一年我被低估一些可以不计较,但第二年我的工作既然被认可,而且已经发挥效用,那么我的价值就不应继续被严重低估,我不想跟老板斤斤计较,也不想跟老板老是去提什么报酬之类的事,我认为,我的任务是全身心做好我的工作,至于报酬和待遇之类,只要认可我的工作,就应该由老板来考虑,不要离我的期望值太远。说真的,进C集团时,我就是凭与X总裁的理念共鸣决定加盟的,绝口没谈报酬的事。我在嘀咕,今年必须满足我的最低要求,否则我也会走的。
与伟鼎后来又谈了二次,主要吸引我的倒不是眼前的相当于在C集团二、三倍的报酬,而是由于万向的发展势头和伟鼎对我的设计。伟鼎跟我谈的思路是:在万向集团组建一个叫“中国万向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对万向的所有成员企业进行控股,是所有集团二级公司的母公司。马上要推出的方案是:鲁冠球为万向集团董事局主席,鲁伟鼎为万向集团首席执行官。首席执行官下设若干首席代表,眼前设三个首席代表,我即为首席战略代表。以后万向在首席执行官下设若干总裁,“我高兴起来时,也给你们一个总裁当当。”
万向的一个总裁,多么诱人!在是否回万向的抉择上,我决定由抛硬币来决定:我为自己设了一个明确的最低限,正面是“C集团当年给我的报酬超过这个最低限”,那么,我选择留在C集团。反之,即选择离开C集团,第三次回万向。果然,到1999年春节前夕,结果出来了,是硬币的反面!达不到最低限,意味着离我的期望值太远。
我作出了选择,向C集团总裁提出了辞呈。可以说,我与C集团之间“义聚”没问题,问题出在“利聚”上。对于职业经理人来说,“义聚诚可贵,利聚价亦高,若为双赢故,二者皆莫抛。” 1999年春节后我第三次回到万向。 |